第4章 哪来的神仙？（一）
周小晗选的，琢磨了一上午，也就选了这么个小馆子。没啥大出息！
主要还是，说归说闹归闹，这个年代的学生终究是学生，心没那么黑，眼界也没那么空。
这种馆子在他们看来，就已经很上档次了，足以改善生活。
毕竟他们不齐磊，不用考虑生活费的问题。
周小晗这种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六百块，在学生之中都算多的。
张显龙一个月只有四百块钱，也一样过的有滋有味。
再好点的馆子也不是没有，齐磊也在张罗。
可是，要是真去了，那就不是贵不贵的问题了，而是人品问题。
也许，这就是时代的差异！
二十年后，要是哪个同学，请吃了一顿超级大餐、高档餐厅一顿饭花个万八千的，传出去能被称道好久，迎来的都是羡慕目光。
可是在这个时代，要是来顿几百块上千块的大餐…传回学校，真不一定是什么好名声。
尤其北广现在…已经没有去年那么浮夸了。
……
席间也没什么故事发生，因为齐磊下午还有一堆的事儿，所以吃的有点潦草。
从进餐馆到出来，一个小时都没到。
惹得周小晗疯狂吐槽，“完全没诚意！相当敷衍！”
对此，齐自己都觉得周小晗吐槽的对，“改天！”
“改天时间充裕，请大伙儿吃顿好的。”
周小晗鄙夷地瞥了他一眼，“一边凉快去，给你这个献殷勤的机会吗？”
齐磊，“......”
眼见周小晗不再搭理他，去和张显龙、王雪密谋了。
他们现在面临一个很严重的问题，上午直接跑路了，系里的老师不定怎么暴跳如雷呢！
现在回去，等着挨骂吧！
一想到这儿，周小晗就觉得亏，好不容易旷工半天，还给齐磊当了苦力。
“怎么办呀？”
张显龙明显比周小晗胆子大，“反正也是挨骂，那就...爱怎么着怎么着呗！”
张显龙不打算回去了。
“逃半天也是挨骂，一天也是，所以....”
“明天再说吧！”
周小晗和王雪她们眼前一亮，“好有智慧！”
“那不去，又干什么去呢？”
张显龙继续智者之思，沉吟着，“累了一上午..还饱餐了一顿，是不是应该...”
结果，周小晗一下就听懂了，“饱暖思**？”
登时嫌弃的后撤：“张主席，你真下贱！思想太不纯洁了。”
张显龙一听就无语了，“周妖精，咱俩到底谁不纯洁？”
瞪着眼珠子：“想什么呢？我是说，吃饱了犯困，老子要回寝室睡午觉！”
“哦！”周小晗登时一缩脖子，“原来是这么回事啊！”
立马欢快：“那我也回寝室了，洗个澡，觉觉！”
说着话，拉上王雪，还有226寝那个姓孟的姑娘就走，唯独没带李玟玟。
还对李玟玟挤眉弄眼，“不打扰你了哈，饱暖思**哈……”
气的李玟玟想灭口，却换来周小晗咯咯笑的跑开。
与齐磊错身还不忘撩下一句狠话，“改天再收拾你！”
……
齐磊怔怔的目送她们离开，心说，怎么就想着收拾我呢？
这才对李玟玟一脸严肃地发问，“从目前的情况来看，张显龙和周小晗要么就是看上我了，要么就是和老子前世有抱孩子跳井之仇。”
“所以，你能告诉我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？”
从报名开始，齐磊就觉得不对，怎么这帮人反应这么大？
对此，李玟玟登时笑的不行，而且越笑声音越大，干脆蹲了下来。
“石头...”
“你这叫羊入虎口了！”
齐磊，“？？”
当下，李玟玟把北广的老生为什么对他咬牙切齿，周小晗、张显龙他们反应为什么那么大，和齐磊详细的解释了一遍。
“这么说吧，别人就不提了。”https://wap.x81zw.co
“周小晗上上个学期，校外的各种活动，还有比赛，基本就没怎么上课。”
“她已经做好了，语言逻辑、传播学、大学语文、英语、计算机五科全挂的准备。”
“结果你来了，闹了一场，老董就发了狠，挂两科不给毕业证。”
“啧啧。”李玟玟砸吧着嘴，回想起去年周小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样子。
“哦，对了，还有论文！她作为主持人，比别人还得多5000，一万字打底。”
齐磊，“……”
好吧，这些他是完全没想到的。
“这么惨吗？”
李玟玟站起来，背着手舒展着手臂与腰肢，想了想道：“挺惨的...我都好惨。”
却是齐磊一撇嘴，一点都不愧疚，“吃得苦中苦，方为人上人嘛！”
“应该谢谢我，给了他们一个历练的机会。”
他还以为真是前世刨了谁祖坟，或者抱着周小晗的娃跳井了呢！原来就这么点事？
“小事儿！”
李玟玟：“……”
好吧，齐磊还是那么的不当人。
两人并肩走进学校，夏日的阳光，斑驳的树影，还有带着老旧气息的一栋栋教学楼，以及身边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男女女们....
这样的氛围，很难让人不去想些暧昧青春的幻想。
李玟玟偷瞄着齐磊的侧脸，发现这家伙一年多基本没什么变化。
十六岁什么样儿，十八岁还是什么样儿。
有些恍惚，想起那年在齐磊家院子，他像着战神一样，把自己和二宝子隔开。
想起他，穿着白衬衫，抱着吉他...让她觉得这很巴乔。
想起袜子摊，他骂自己傻。
想起他蹲在主席台上，递上各个学校的校考资料。
想起....那年春节前，她跳上齐磊的床，把手脚都贴在火墙上取暖。
墙是热的，齐磊的笑容更暖。
李玟玟突然发现，过去的点点滴滴，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，反而更加清晰仿佛就在昨天。
然后...
李玟玟又开始想....
他来了...
提前一年来了，本来不应该来的。
就像昨天还在梦里，今天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。
哪怕只靠近一点点，就能感受到温度，闻得见他身上那股好闻的气息。
可是他来了，徐小倩那么精明的一个女孩为什么又会放他来？
我是不是应该忘掉那些曾经，那些味道...
我是不是应该不伤害徐小倩？
想着想着……
憨憨姐又有点失落，齐磊不是她的，她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？
突然傻劲又上来了。
“对了，和你说个事儿！”
齐磊偏头看她，“啥事儿啊？”
李玟玟一听，登时急了，“说普通话！”
“我好不容易板过来的，没大碴子味了，你别给我带跑偏了！”
齐磊，“嗯呐！就这事儿？”
李玟玟，“当然不是，还有别的事儿，很重要！”
齐磊，“说！”
却不想，李玟玟突然沉默了起来。
闷头走了好久，几经挣扎....
要不要说啊？
做兄弟吧！像杨晓、唐奕他们那样的，“异性兄弟”！
老娘不喜欢你了！你也省心点，别让徐小倩担心之类的。
可是....我好像从来没说过喜欢啊？
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？
说出来，他是不是会有心理负担呀？
好纠结。
憨憨姐又开始自行脑补。
良久仿佛还下定不了什么决心，齐磊看着她都觉得累。
“要不...你回去再想想？”
李玟玟被他这么一说，直勾勾的看过来，表情凝滞。
半天蹦出一句，“好！”
“……”
齐磊脑袋疼。
就见李玟玟又露出招牌的傻笑，“改天再说！走，姐带你领证去！”
齐磊咬牙切齿，“财务处在哪儿！”
你特么到底要说啥啊？
吊着人怪难受的。
……
——————
新生入学的手续还挺繁琐的。
首先，要到财务处交学杂费，通过行银装张交了的，也得去领收款凭证。
主要就是这个收款凭证，拿了它，才能进行下面的事儿。
先是学校保卫处，交户口迁徙证。
也就是说，从今天开始，齐磊就是北广的集体户口了。
搞定户口，再下一站是学工处，买保险。
就是大学四年的意外险和医疗险。
后世什么样不知道，反正在2000年保险不是强制的，可买可不买。
但是，这应该是保险公司最良心的一笔保单。很便宜，而且管四年。
本来齐磊是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原则，准备买保险的，可惜....现在用不上了。
因为，有职工保险嘛！
从学工处出来，下一站是教务处，而且大头儿就是教务处。
学生证、饭卡、图书证等等，一大堆东西。
当然了，这个年代，上不起大学的贫困家庭比后世多得多。
所以，流程也不一样，只要拿着街道出据的贫困证明，先到学工处备案，可以跳过缴费这一步，直接办入学和户口迁徙。
没有任何条件，能不能交上学费，是助学贷款，还是别的什么方式，这些都是之后要考虑的问题。
先上学，这一点，国家做的还是很到位的。
下午，李玟玟就是打算帮齐磊把这些事儿都办完。
第一站就是财务处，在北门旁边的综合服务大厅。
李玟玟带着齐磊过来的时候，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大队。
都是新生来缴费的，有的还是老生带着，当然多是男生带女生，居心不良嘛。
两人在队里排着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，引得前后的新生、老生时不时的看过来。
没办法，李玟玟太扎眼了，从回头率上看，这丫头一年间混的不错。
至于齐磊，知道他的，恨不得掐死。
不知道的....
哪儿来的山炮？还得李玟玟带着来办手续？挺大个老爷们儿，一点都不独立！
李玟玟此时漫不经心地问了齐磊一个问题：“对了，你来北广，徐小倩怎么办啊？”
齐磊觉得她问得都新鲜，“能怎么办，上高三呗！”
李玟玟无语，“哎呀，不是！我是说....”
齐磊，“你是说，她是不是放心？北广小妖精这么多？”
李玟玟，“你说的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齐磊，“她心大，我省心，就这么简单。”
“哦…”
李玟玟闷闷的应了一声儿，就不再说什么了。
排了半个小时的队，因为齐磊的学费是银行汇款，所以取个收据就行了。
李玟玟这个恢复速度，就跟磕了瞬回药似的，从财务处出来，玉掌一指，“下一站，保卫处！”
又带着齐磊去保卫处落户口。
这一步简单，也不用排队，拿着报道证和学费收据，把户口迁徙证明交上去就行了。
只不过，到了地方，来到窗口，李玟玟又发现不太对劲儿。
齐磊的流程和她当初入学的时候…怎么不太一样呢？
正常来说，把迁徙证明交上去，签个字就行了。
可是，这货给保卫处递了迁徙证明，又递了另外一张证明。
登记的大姐看了之后，好好瞅了瞅齐磊，表情很怪异。
然后，把他的迁徙证明单独抽了出来，放到了一个单独的文件袋。又递给齐磊一张表儿，让他填。
李玟玟无意扫了一眼，更迷糊了。
《职工户口落户申请表》
什么鬼？
出了保卫处，李玟玟很好奇，“你填什么职工表啊？”
对于李玟玟的疑问，齐磊抿着嘴，“这个嘛....说起来有点复杂。”
“要不...等有时间了，我再解释？”
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。
李玟玟皱眉，突然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。
不过，齐磊说什么是什么，“好吧！”真就不问了。
“那下一站去哪儿？学工处？还是教务处？”
学工处办保险，教务处办学生证。
齐磊又抿嘴了，“这个嘛....”
“后勤处在哪？”
“？？？”
李玟玟又无语了，“你上后勤处干什么去呀？那又不发学生证！”
齐磊，“好吧，我不办学生证。”
李玟玟，“不办！？”
齐磊，“对，不办。”
“我办....工作证。”
李玟玟，“……”
回想起刚刚那张职工表，发现脑子有点不够用。
干脆往保卫处门口的台阶上一坐，坐下之后又感觉不太行，看了看大太阳，挪了个带树阴的位置。
拍了拍身边的位置，“我觉得，现在就有时间，咱们还是聊一聊工作证是怎么回事吧！”
齐磊没办法，只能在她身边坐下，简单的从洞察模型开始说起.。
最后说到他的保送是怎么来的，保送的目的是什么。
足足半个小时。
李玟玟从开始的故作镇定，到最后的张大的嘴巴。
“所以说...你不是来学习的？你是来教老娘学习的！？”
“所以说...你特么现在是后勤处的经理？”
齐磊想了想，“大概...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“靠！”
李玟玟抬手就是一拳，打在齐磊的肩膀上，“你逗我，是吧！？”
开什么国际玩笑？没天理了？
而齐磊只是呲牙咧嘴的承受着，一边躲着，一边揶揄，“诶诶诶！还有没有点规矩？敢打老师？”
远处的新生、老生看在眼里，却听不见说了什么闹了什么，这个急啊！
更是吐槽世风日下，要不要点脸？太过分了哈！
然而众人没注意到，就在不远处，一个西裤皮鞋，刻意把手腕上的浪琴基础款腕表抱在胸前的三十多岁男人，也在看着不远处的齐磊。
而且，还带着一丝冷笑。
李长发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，从两个年轻人坐下之后，便开始观察。
事实上，从齐磊进到保卫处开始，就在户籍办理窗口内和同事闲聊的李长发，就已经注意到他了。
他是来保卫处送预算报告的，打回来重做。
本来这事儿不用他管，保卫处的报告得经财务审核，才能到采购手里。
不过，最近正和保卫处的文员马红燕打的火热，顺便就送过来了。
而马红燕，正是刚刚给齐磊填表的那个女人。
当时一看齐磊的入职证明，登时就看了李长发一眼。
等齐磊填完了表出去，马红燕正是调侃了李长发几句，“看见没有？说曹操，曹操就到！”
“这不就是你那个小上司？”
“哈